Chqs.12：我很聪明

　　施展X胡春杨/内含：轻微羿汶定情

       一发完

　　没有人觉得胡春杨很聪明。当然这里的“聪明”不是指的智商，不是说他笨，就只是觉得他呆呆的，总是懵懵懂懂，有很多事可能不明白。

　　例如说骗人，大家都觉得他肯定不会骗人。即使跟他玩过狼人杀，被他用“狼人”的身份忽悠到最后，也还是觉得，那可能是凑巧。

　　例如说感情，因为他长了一张小孩的脸，大家都觉得，他好像真的是小孩。

　　“杨杨还小。”李汶翰总是说，面对别人问胡春杨喜欢谁，胡春杨不回答，他就总是拦下来，“他还不懂，等他长大了才懂这些。”

　　大家也觉得是，胡春杨肯定不明白。

　　

　　包括施展对他的追求，胡春杨也肯定不明白。说不定，他都不知道施展到底想干嘛，为什么每天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。他还会觉得施展很吵。毕竟他说了嘛，噪音是优质生活的天敌，说不定就是在说施展。

　　施展也觉得，他不明白。

　　

　　所以那张火锅券，就只是一张火锅券，只是一张纸。

　　施展觉得他永远也不会懂那张券的意义，并且理所应当。胡春杨嘛，不懂很正常。

　　他后来也再没说过。

　　出厂时还偶尔cue一下，后来，也不再提起。

　　胡春杨永远都不懂，在他身边时不懂，现在离开了，肯定逐渐就会把他遗忘掉。他或许只是当认识了一个普通朋友，同行时一起玩，分离后，也就分开了。

　　

　　直到有一天，施展突然接到了胡春杨的电话。

　　“喂？”施展当时很纳闷，因为他并没有存胡春杨的手机号，他们分开的时候，都还没拿到手机。他们只在微博上互动过。

　　胡春杨说：“施展，施展。”

　　施展愣了半天，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，心想难道又认错了？之前有一个采访里，主持人让他听声音，对方也是这样“施展，施展”地唤他，他还以为是胡春杨。

　　这次耳朵里，听着还是像胡春杨的声音。

　　他可能太想念胡春杨了。施展自嘲了一下，冷静地问：“哪位？”

　　对方愣了愣，过一会儿也平静地回答：“胡春杨。”

　　施展就呆住了，冷静再也维持不住，对着手机兴奋地喊：“胡春杨？真的是你——胡春杨？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？不对，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？”

　　胡春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问他：“你明天有空吗？”

　　“当然有。”施展果断道，其实此刻他正在化妆间，工作人员正在告诉他明天的行程。但他说，“我有空，胡春杨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
　　胡春杨说：“没事，就是明天没事了，可以跟你约会。”

　　施展：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施展一直到第二天，坐在跟胡春杨约好的火锅店里，还有些没回过神来。

　　他没懂今天来干嘛的。

　　如果他没有听错，胡春杨电话里说的是“约会”？约会？约会是什么意思？约定的会面吗？一定是这样，胡春杨怎么会有别的意思，胡春杨都不懂吧？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约会，就算知道概念，又怎么会和他约会。一定就是字面的解释，胡春杨只是和他见一面。

　　或许……他是有点不好意思，觉得自己在大厂里对他也不错，所以请自己吃饭？

　　施展当然不会要他请，所以一坐下来，就说：“这顿我请。”

　　胡春杨看了他一眼，欲言又止。

　　施展马上道：“火锅券这次也别用了，留着下次再用，这次不算。”

　　胡春杨起身去弄调料碟，他弄了一碗麻酱碟，才说：“火锅券我没带。”

　　施展“哦”了一声，盯着他的麻酱，才想起来他是个北方人，北方人吃火锅一般不吃油碟，吃麻酱碟。所以……他的秘制油碟，本身对胡春杨也没用吗？专门给他调油碟的火锅券他也觉得没意义吧？

　　他没再说话了，有些郁闷。

　　胡春杨却主动问了他一些问题，就是最近过得怎么样。他还道了一句歉，说前段时间太忙，他们行程有点多，所以一直没来找他，希望他不要生气。

　　施展怎么会生气？他高兴还来不及，连忙说不会的，说只要胡春杨想，什么时候约他都可以。

　　胡春杨就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，说：“在事业稳定之前，我们尽量每个月约会一次吧。”

　　施展听了以后有点呆。

　　胡春杨想了想：“太少了？是有点少。”好像一个月一次，是太过分了，他又说，“那我尽量找空余时间，我们每周可能会自由活动一天，如果不跟他们出去，我就来找你。”

　　毕竟现在UNINE是一个团，他也要好好培养队友情。这一年半的时间珍贵，和施展，以后还长远着。他们年纪又不大，不急在这一时。

　　但施展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施展脑袋是懵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胡春杨，你不是傻了？”施展摸了一下他的脑袋，“你睡醒了吗？困不困？”

　　胡春杨稍顿，看着他说：“我很聪明。”

　　“好好好，不傻。”施展以为他不喜欢被说傻，连忙应声，但还是道，“注意休息，你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，但你自己没睡够可以多睡会儿。”

　　免得下次再说这种梦话，他都要当真了。胡春杨一定是没睡醒，施展觉得，否则他怎么今天好像在跟自己商量怎么谈恋爱？

　　虽然施展一直都想和他谈恋爱，但他什么都不懂，施展表现得那么明显，他也没什么表示。施展只当自己没什么希望。就如李汶翰说的，胡春杨太小了。施展最近也没想那么多，他也不着急，反正他才二十出头，胡春杨也才二十岁，那再过几年呗。

　　“施展。”胡春杨喊了他一声。

　　“诶。”

　　“你还记得，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吗？”胡春杨突然问道。

　　施展刚夹起来的肉又掉进了锅里，溅了他一手油，油很烫，还有些火辣辣的，但他也没空去擦。

　　他看着胡春杨，又低头，纠结了一会儿后笑着说：“你知道啊？”

　　胡春杨点点头，拿着纸巾去帮他擦手。

　　施展盯着他的手。胡春杨的手指很好看，修长修长的，一点都不圆润，是一双成年人的手。

　　施展曾经想，胡春杨长得像孩子，性格也像孩子，但是手不像。只有看着他的手，才会想起来，他是一个成年的男人。

　　成年了，原来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。所以今天，他是来回应自己的吗？

　　施展想了想：“你打算跟我在一起了啊？”

　　“不能在一起。”胡春杨摇头道，“我在组合里，行程很忙，至少这一年半，都不可能跟你待在一起。一年半后还要再看，也要看你那边的行程，所以可能要再过两三年，我们才能在一起。”

　　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——”施展看着他，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来，“你是答应跟我，谈恋爱吗？”

　　胡春杨却反问他：“我们不是一直在谈？”

　　施展：“？”

　　他脸皱起来了，整个五官都在表示迷茫。

　　

　　胡春杨问他：“一定要说，‘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是恋爱关系了’，这样才算开始谈恋爱吗？”

　　“也不是……”施展明白他的意思，两个人之间如果感觉到了，彼此都懂，也不一定非要说出那句话来。可是胡春杨，胡春杨跟他——不都一直是他单相思吗？

　　他单方面追的话，那肯定要胡春杨给他一句话啊，不然他怎么知道胡春杨是答应了？

　　“难道不是——我喜欢你，我给你暗示，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，这样就可以开始谈恋爱了？”胡春杨又接着问他。

　　“对啊，所以你要告诉我，你也喜、喜欢我啊。”施展说。其实他还沉浸在这件事中没有彻底醒过来——胡春杨也喜欢他？真的假的？胡春杨会不会骗人？他宁愿相信胡春杨会骗人，也不敢相信胡春杨喜欢他。

　　可胡春杨接着说出了一件让他更难以置信的事。胡春杨说：“顺序反了。我刚才说的是——‘我喜欢你，我给你暗示，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，这样就可以开始谈恋爱了’。”

　　“你、你的意思是，你先喜欢的我？”施展顺着他的话去理解，觉得更匪夷所思，“可你没有给我暗示啊？”

　　“你还记得，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吗？”胡春杨又问了他一遍刚才的问题。

　　施展这次回答了：“因为你很可爱，当然不光是可爱，有很多其他的原因，我喜欢的肯定是你的很多方面……”

　　“那我的什么行为，让你觉得我可爱？”胡春杨打断他，追问，“最初的行为，你最开始对我心动是因为我的什么行为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施展认真回忆了一下，“应该是……我当时说你大哥不要你了，你很不高兴，我去戳你的脸，但你还把另一边脸凑过来给我戳。”

　　是那个时候，施展觉得这小孩真的很可爱，明明委屈巴巴的，却还是对他很配合，戳了他一下，竟然还把另一边脸凑过来。

　　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爱的人。他就觉得胡春杨特别好，很让他心动。

　　胡春杨点头：“就是这里。”他给施展夹了一块肉。

　　施展却不想吃，他现在只想追根究底：“这里怎么了？这里你也没暗示我你喜欢我啊？你明明在意的是你大哥，我一开始老以为你喜欢李汶翰。”

　　他这么认为了好长时间，直到后来，李汶翰跟嘉羿在一起了，胡春杨也没什么反应，他才知道应该不是。

　　他又觉得，胡春杨大概谁都不喜欢，他根本不懂谈恋爱。

　　

　　胡春杨问他：“脸，是不是我主动凑上去，给你戳的？”

　　施展：“……这就是暗示了？这怎么能算？这根本、这什么都不是啊。”

　　“你会把脸主动凑上去给别人戳吗？”胡春杨盯着他。

　　施展下意识觉得他这个眼神有点危险。他自己也是个可爱的长相，偶尔也会卖卖萌，把脸颊鼓起来。他自己会戳着拍照，给别人戳……忘了有没有，但主动应该不会。

　　他连忙道：“不会。”

　　“哦。”胡春杨低下头，吃了一口青菜，又问，“那你见过我，主动把脸凑过去给别人戳吗？”

　　好像也没有……大家虽然都觉得胡春杨可爱，都很想捏他的脸，但好像除了他，也没别人真的会去捏……

　　更别提胡春杨主动凑上去给对方捏了。

　　所以胡春杨真的是在暗示？

　　“那你暗示我干嘛，胡春杨？你如果喜欢我，你直接跟我说啊，我那么喜欢你，又不会拒绝你。”施展觉得自己真的很冤，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胡春杨了，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有胡春杨不知道，所以没给他回应。现在这——这不是故意的嘛。

　　他有些生气。

　　胡春杨看了看他，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我没想到你……”

　　“你”什么，后面听清，施展就问他。

　　他说：“没什么。”他只是强调了一遍，“我很聪明。”

　　施展：“……”这是不是在骂他笨蛋？

　　

　　“所以你一直觉得我们在谈恋爱？”施展最后问道。

　　胡春杨点点头，把事情按照他的逻辑理了一遍：“大概进厂没多久，我就注意到你了，你……笑起来很可爱。”

　　施展注意到他的用词，脸又皱了。但他没打断，听他接着说。

　　“但我不喜欢张扬，所以谁都没说，汶翰哥也没说。”李汶翰也并不知道他喜欢施展这件事，李汶翰真的觉得他是个小孩，胡春杨也从来都不解释，他喜欢顺水推舟，别人认为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怎么样去做。只是他没想到，施展竟然也不懂。他以为施展既然喜欢他，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，“后来就是那天，我是有点不高兴，因为汶翰哥没选我。不过我还是有在看你，我看你戳了一下我的脸，很想再戳一下，我就把脸送上去了。”

　　“我当时以为你很聪明，因为你长得很聪明。”胡春杨说，“我也以为你是因为收到我的暗示，所以后来才回应我。你回应我以后，我不是都跟你坐在一起吗？你给我的火锅券，我也收下了。”

　　“你知道火锅券是什么意思？”施展问，又想起来，“不对，你一开始不收的，我问你想不想要，你摇头。”

　　“因为你拿着个喇叭喊，我害羞。”胡春杨笑着说。施展这才察觉到他耳朵有些红，看来……今天这个坦诚的胡春杨，真的只是看他太笨了，所以说出来，也并没有那么……冷静镇定。

　　“而且你那个火锅券是‘终身’的，我当时，不想答应你。”胡春杨当时还没有考虑到那么长远，不愿意轻易应允。

　　“那现在呢？”施展问，“你说你没带来……”

　　“嗯。”胡春杨点点头，“我放在宿舍了。”

　　“哦……”施展其实还是没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，但也不敢问。他的直觉告诉他，如果问太多了，胡春杨会怀疑自己的智商跟他不在一个水平，他们可能不合适。

　　毕竟他好像真的一直没明白胡春杨的意思。

　　

　　但过了一会儿，他为了找回面子，突然说：“胡春杨，我也很聪明。”

　　胡春杨看他。

　　施展说：“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，不仅是你觉得该约会了。”

　　“是什么？”胡春杨真的是觉得两个月没见，他们该约会一次了，不然这个恋爱也谈得也太不像样了。

　　施展说：“是你想我了。”

　　胡春杨：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是不是？肯定是这样的，胡春杨，你老实说。”施展看他这样子又有些急，结巴起来，“你、你既然喜欢我，那你想我了，也很正常啊。”

　　“我没有。”胡春杨道。他今天说那句话仿佛上瘾，平时藏得太深，都没处说去，索性就在施展面前得意，“我来找你约会，是因为我很聪明。”

　　施展：“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知道，你想我了。”